Philosophy

存在与虚无:在代码的缝隙中寻找意义

存在主义在数字时代的重新审视。

Xiangyu

存在与虚无:在代码的缝隙中寻找意义

萨特说:“存在先于本质。”这句话在工业时代是对神权和宿命论的反叛,而在数字时代,它似乎面临着新的挑战。我们的“本质”似乎先于我们的“存在”就被定义了——在社交媒体的标签里,在算法的画像中,在数据库的字段定义里。

数字化身与真实自我

我们在网络上构建了一个又一个的数字化身(Avatar)。这些化身是经过精心修饰的,是剔除了平庸、软弱和丑陋之后的理想自我。我们在朋友圈展示精致的下午茶,在LinkedIn展示光鲜的履历,在GitHub展示绿色的提交记录。

然而,那个坐在屏幕前,顶着黑眼圈,感到焦虑和空虚的肉体,才是真实的“存在”。

这种割裂感导致了一种新型的异化。我们越来越认同那个数字化的自我,而对真实的自我感到陌生和厌恶。我们为了维持那个数字形象的鲜活,不断地投喂数据——照片、状态、评论。我们成为了自己数字化身的奴隶。

“人是注定要受自由之苦的。” —— 萨特

在数字世界,这种“自由”变得更加沉重。我们有无数的选择——看什么剧,听什么歌,关注什么人。但这种选择往往是虚假的。算法早已为我们编织好了信息茧房,我们以为自己在自由冲浪,其实只是在浴缸里划水。

荒诞感的现代变体

加缪在《西西弗斯的神话》中描述了人类处境的荒诞性:人对意义的渴望与世界的冷漠皆然之间的冲突。

在现代,这种荒诞感体现为:我们渴望真正的连接,却只能得到点赞;我们渴望深刻的理解,却只能得到快餐式的评论;我们渴望永恒,却只能得到阅后即焚的故事。

我们日复一日地刷新着Feeds流,期待刷到什么新奇的东西能填补内心的空洞,这不就是推着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吗?不同的是,西西弗斯的石头是真实的,而我们的石头是虚拟的比特流。

技术理性的僭越

海德格尔担忧技术的本质是“座架”(Enframing),即将自然和人类都视为可被征服和利用的资源。

现在,不仅仅是自然,连我们的注意力、情感甚至认知能力,都被视为资源被科技巨头开采。我们的愤怒成为了流量,我们的焦虑成为了变现的工具。技术理性试图通过量化一切来掌控一切,它依然许诺我们一个更高效、更便捷的未来。

但在这个未来里,“人”的位置在哪里?

如果所有的决策都由AI辅助,所有的情感都由算法匹配,所有的经历都可以在VR中模拟,那么“活着”的独特体验还剩下什么?

(此处省略约1500字…)

在虚无中建立地基

面对这种深层的虚无,我们该何去何从?是像卢德分子一样砸毁机器,还是像加速主义者一样彻底融入?

或许答案依然藏在存在主义的内核中:承担责任。

承认我们是孤独的,承认意义不是现成的,而是需要我们去构建的。在代码的缝隙中,我们可以选择建立有温度的连接;在算法的洪流中,我们可以选择保持独立的思考;在虚拟的喧嚣中,我们可以选择留出一片宁静的自留地。

建立这个博客,本身就是一种存在主义的实践。它不是为了流量,不是为了变现,而是为了在这个流动的数字世界中,钉下一颗钉子,证明“我”曾经在此思考过、挣扎过、爱过。

这是一场西西弗斯的叛逆,也是一种对荒诞的微笑注视。